“emo”是“emotional”的缩写,“我‘emo’了”这一网络语,常被用来形容负面情绪,比如:我颓废了、不开心、郁闷、失落等。也被解释为“e个人momo的哭”。
——来源于网络
无论是在实验研究中还是在生活中,我们往往发现焦虑的人存在对情绪信息的过度敏感,他们更关注周围环境中的情绪信号,也总是因此而困扰于“emo”的感受之中。
特质焦虑是一种稳定而持续的人格特点或特质,高特质焦虑者在应激情境中更易体验到高强度的紧张与焦虑。研究者发现,在一系列面孔图片中,高特质焦虑者会更快搜索到表达负性情绪的愤怒面孔图片。
那么,高特质焦虑者对情绪刺激的特殊加工究竟从何时开始?与普通人群相比,高特质焦虑者是否对情绪刺激存在不同的加工模式?这是我们想要关注的问题。
在生活中,我们会接受到大量的信息,但这些信息并不会全部被有效地识别和加工。以往关注特质焦虑者的情绪信息加工的研究大多集中在注意加工层面,即要求个体有意识地关注情绪信息。
不同于有意识的注意,前注意加工是在注意聚焦之前,对刺激物是否需要进入注意加工阶段的一个自动化评估过程。在前注意加工中,大量的无用信息被过滤,从而节省认知资源,提高加工效率。因此,探讨个体在前注意加工阶段对情绪刺激进行了怎样的过滤和评估,有助于我们回答“高特质焦虑者对情绪刺激的特殊加工究竟从何时开始”这一问题。
利用ERP技术对脑电成分进行分析可以有效地帮助我们探讨前注意加工阶段。失匹配负波(MMN, Mismatch Negativity)是将标准刺激反应(一般为oddball实验中大概率呈现的刺激)与偏差刺激反应(一般为oddball实验中小概率呈现的刺激)相减得到的差异波成分,反映了刺激序列中重复模式发生改变而导致的预期违背,是探讨大脑对刺激信息的前注意加工的重要指标。
当呈现系列刺激时,例如:XX X X X X X X O X X。在大概率呈现的X中突然出现了小概率呈现的O,通过将呈现O时诱发的波幅与呈现X时诱发的波幅相减即可得到MMN成分。一些更复杂的序列预期违背同样可以诱发MMN成分(例如:X X O, X X O, X X O ,O X O,X X O)。
由于这种对刺激变化特征的监测是一个自动化的过程,不需要个体有意识地参与。在实验操作中,被试通常被要求完成其他任务,而不需要关注刺激信息的变化,以此实现对刺激信息的前注意加工的测量。因此,在任务无关实验中,通过控制情绪面孔刺激的序列变化特征进行MMN波幅的测量,也有助于我们回答“高特质焦虑者是否对情绪刺激存在不同的加工模式?”这一问题。
宁波大学心理学系社会认知与行为实验室以高、低特质性焦虑者为对象,探讨了高特质焦虑个体在前注意阶段对情绪刺激的加工模式及其情绪偏向性特点。研究使用偏差—标准反转oddball范式(deviant-standard-reverse oddball),采用ERPs技术考察高、低特质焦虑者对快乐、悲伤情绪面孔的前注意加工特性及其差异。
在实验中,屏幕中央出现“+”,两个相同的情绪面孔(快乐或悲伤或中性)同时出现在“+”两侧,被试需要关注视野中心的“+”大小变化,并根据变化迅速做出按键反应,而忽略“+”左右两侧呈现的面部表情图片。情绪面孔有快乐偏差、中性标准;悲伤偏差、中性标准;中性偏差、快乐标准;中性偏差、悲伤标准四种条件。实验过程中测量了面孔刺激诱发的N170和EMMN (expressional MMN, 与表情相关的MMN成分)。
行为数据结果上,被试在判断“+”图标大小变化的任务中表现出较高的正确率,这表明被试的注意力被控制在与面部表情无关的实验任务上,前注意加工的操纵是有效的。
在ERP结果上,本研究发现N170成分仅在刺激类型上存在差异,表现为偏差刺激诱发了更大的N170波幅,而在情绪类型上差异不显著。
在早期EMMN成分上,低特质焦虑组悲伤面部表情的平均波幅显著大于快乐面部表情,高特质焦虑组快乐和悲伤面部表情无显著差异。并且,高特质焦虑组在快乐条件的波幅大于低特质焦虑组。这表明,在面部表情前注意加工过程中,高、低特质焦虑之间存在差异,并且,高特质焦虑者对情绪序列变化中积极情绪所导致的预期违背同样敏感。因此,高特质焦虑者可能并不是只存在负性情绪偏向,而是对快乐和悲伤面孔存在类似的加工模式。
以往研究已多次证明,出于生存需要,负性信息更易吸引注意,负性面部表情在注意加工过程中往往被优先处理和识别。本研究发现,普通被试对负性情绪的偏向在前注意阶段已经发生,更重要的是,高特质焦虑者在此阶段对快乐和悲伤面孔表现出类似的加工模式,可能难以有效区分快乐和悲伤情绪面孔,从而对二者出现了类似的偏向性表现。
李婉悦, 刘燊, 韩尚锋, 张林, 徐强. (2022). 特质焦虑在面部表情前注意加工阶段的影响:来自ERP的证据. 心理学报, 54(1), 1-11.